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再次相会

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Elsa x Anna

 

Anna一大早从梦中醒来,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抖了抖身子,把整个头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面。床单上印着的漂亮花纹像某种神秘的图腾,这是家里的女仆在去年冬天购置的,Anna很喜欢那些花纹,所以宁可把床单洗上千百遍都不愿意换新的。她用手指掀起铺在床单上的棕色毛毯,小心翼翼地拿出被裹在毛毯里的戒指盒。

 

 是要给Elsa的礼物。虽然姐妹之间不能结婚,甚至连谈恋爱都是不被世俗道德所允许的,但爱情永远不受控制,不被接受的一切最终都会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继续活下去。求婚也不必了,反正即便两情相悦也不能真的结婚,这份斩不断的血缘就是她们之间的桥梁,比一切山盟海誓都要牢不可破。

 

Anna从红丝绒包装的小盒子里取出一枚漂亮的戒指。结婚就不必了,但正规仪式总是要有的吧?向Elsa求婚的时候她或许要单膝下跪,在自己举办的婚礼上她们都会穿漂亮的婚纱(Anna要穿当初母亲跟父亲结婚时穿的款式),她们一起握着刀切蛋糕,向神父宣誓后交换戒指,在众人的掌声和音乐声中接吻。像天下所有恋人一样平凡且幸福。从很小的时候起Anna就开始幻想那样的场景,而现在那枚代表着天长地久的戒指就握在手中,她反而感到一阵无助的感觉。

 

Elsa。Elsa。Elsa。亲爱的好姐姐,明明圣诞节都快要到了,你却还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Anna从被窝里爬出来,草草地往睡衣外面套了件夹克,然后踩上放在床边的毛绒拖鞋。拖鞋是好几年前姐姐送的生日礼物,她一直舍不得丢,买了新的拖鞋也是穿了几天就放回柜子里。Elsa也有一双,和她的那双是配对的。Anna叹了口气,把姐姐的脸庞赶出脑海。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客厅,眼神茫然地徘徊了几圈后,最终在放着座机电话的桌子旁停了下来。这时管家端着热牛奶走过来,语气温和地告诉她今天外面依然没有下雪。国界线以南的地带总是要等第一场雪,冬天在这里永远来得很迟,就连到了初春也未必能见到融化的积雪汇入河流。Anna按下那串她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号码。

 

姐姐所在的那个地方,现在一定正下着鹅毛一般纷纷扬扬的大雪吧?

 

洁白的雪像柳絮似的落在姐姐的额头上、发梢上和鼻梁上。

 

“Anna,你还好吗?”最先开口的是对方。温柔的、软糯的,听上去甚至有些疲倦和无力的语气。Anna想象着姐姐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样子。她现在肯定穿着厚厚的毛衣或者沾上雪花的羽绒服,国界线以北的寒冷气流会让她时不时就拉紧身上的衣服。

 

Anna不知怎么的突然哆嗦了一下。“我很好。你现在很忙吗?”

 

“还可以吧。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很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唉,最近总是抽不出空来主动跟你说说话,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的。你那边有下初雪吗?”

 

“没有,还算暖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个,Elsa,关于我们先前讨论的,关于婚礼的事情....”

 

“等到明年再筹划吧,抱歉。”

 

“没关系的。没关系。”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没法说些别的什么了。

 

因为那是Elsa,是谁也不能替代的姐姐,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没关系。Anna抿紧嘴唇,把那些未能说出口的爱意咽进肚子里。除了谅解和等待,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去责备和为难姐姐,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把撒娇和依赖当成理所当然。Elsa身为撑起一切的长女和家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是她远远无法想象和承担的。

 

Anna挂掉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倏然想起她们的父母尚且在世的时候,那时她和Elsa都非常年轻任性,永远擅长撒谎,也永远不为跨越道德的底线而感到不安。她们去离家很远的没有合法营业执照的小旅馆开房,一张劣迹斑驳的大床,她们缠绵、交合、意乱与情迷。父亲和母亲也是在她们很年轻的时候就死去了。Elsa因为愧疚和负罪感,与她疏远了好长一段时间。

 

Anna低下头,眯着眼凝视着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幸亏她们是姐妹,幸亏她们命中注定要陪在彼此身边。即便相隔了数万里路,她们体内流着的相同的血也会让一切重回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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