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再次相会

天亮前

*Elsa x Anna


Anna在半睡半醒之间梦见Elsa冰凉的吻,那是两瓣柔软且没有温度的唇,炽热的吐息像铅般一点一点灌进她的耳朵里,在甜美而朦胧的梦境中构建出些许模糊不清的人形。Anna的身体躁动不安起来,她翻了个身,让枕头盖住她的整张脸,那些姿态各异的人形与此同时重叠在一起,陌生的背影幻化成面色忧郁的姐姐,漆黑的夜空变成王宫里富丽堂皇的天顶画,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肖像在梦中苏醒过来,他们窃窃私语,像还活着的时候一样探寻着有关谋权篡位的秘密。Anna不敢出气,只是任着那只戴着丝绸手套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母亲一般慈爱且温柔的方式,从额头到下巴,又从下巴回到额头,西西弗斯式的来来去去。她不想张开眼睛,也不想分清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刚刚吻了她的是悄然来到的姐姐还是王宫里饱受折磨的亡灵,一旦去追根究底,顷刻间的温存就会如同泡沫般在阳光之中破灭。Anna想着Elsa,想着她最为慈悲又最为冷酷的姐姐,未来的女王、无上的荣光,姐姐不需要她的爱,也不需要她的日思夜想。她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童年玩伴,可现在只要一堵墙就能将两人分离。她是被太阳遮盖了光芒的星星,是注定要陪伴在太阳身边的星星,身负重任的长女和尚未成熟的次女,即便不像史书里所写的那样自相残杀,渐行渐远依旧无法避免,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Anna日渐长大,不再站在姐姐的门前透过锁孔唱幼稚的歌曲,她只会质问王宫里擦得发亮的盔甲,为什么姐姐不肯爱我?为什么姐姐总是将我拒之门外?记忆中阿伦戴尔的春天永远来得很迟,年幼的她们总是黏在一起,在偌大的王宫里四处奔跑,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幼时的大雪在梦境中黏黏糊糊地下起来,断断续续播放着的记忆像玻璃似的被砸成亮晶晶的碎片。Anna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着泪水沿脸颊一滴一滴地滑落,那只戴着丝绸手套的手在她的脸颊上顿了顿,接着一声鹅毛般的叹息像泪水般落下来。Elsa?Elsa!她想要大声呼唤姐姐的名字,嘶哑的喉咙却只能馈以死一般的寂静。余下的整个晚上都听不到任何东西了。Anna紧闭着双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哪怕浑身大汗淋漓也没法入睡。报晓的钟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窗外的天空仍是一片死水般沉闷的灰,壁炉里传来火舌炸裂的声音。Anna慢慢地坐起来,看到床前的银色地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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