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再次相会

爱情仅限暴雪地区供应

*冰川纱夜 x 白金燐子

*非常OOC,不能接受的话就......


冰川纱夜不愿被爱,她追求极致、自诩强者,为了能在音乐领域占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位置而杜绝一切柔软或有成瘾性的东西,例如酒精、赌博、电子游戏以及毛绒玩具。她封印了心中那块用以盛放爱意的领地,因此开始对那些结局美满的浪漫故事嗤之以鼻,并把所有会让人摇摆不定的感情视为负担。然而即便想要变得心肠冷硬,也依旧会存在她至今无法割弃的东西——身为天才的双胞胎妹妹带来的巨大压力如影随行,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甚至早在她还没有对音乐产生兴趣的时候。她不想一辈子活在日菜的阴影里,因此竭力与其划清界限,把对于被妹妹超越的恐惧作为拼命奋斗的动力。但事与愿违,冰川纱夜的偏执让她始终只能在原地徒劳无用地挣扎,永远有人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一直在试图摆脱的东西。

 

同一乐队的白金燐子不曾有过了解她内心的机会,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悄悄地对她芳心暗许。燐子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当家里蹲,逐渐习惯了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此社交能力为零、性格极度内向害羞,甚至到了快要成年的时候也没法与人正常交流。白金燐子先前只在小说和诗歌里读到过一些晦涩难懂的爱情,她看待它们就如同看待课本上的数学公式:能看明白当然是最好的,但不明白也没关系。

 

她不是那种对感情问题了如指掌的人,也不擅长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任何感情,即便是亲身陷入了恋爱的迷宫之后,她也依旧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改变——因为她所喜欢的人可是冰川纱夜,是那个一心想要活出自我、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川纱夜。数十个夜晚燐子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信纸皱紧眉头,心中如同波浪般翻涌着的感情在提起笔的一瞬间被冻结成坚硬的冰块,她开始像背诵课文一样机械地默念那些著名的情诗,但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她无论怎样也不能将自己真正的心意落到纸上。台灯的橘黄色光线昏暗而模糊,燐子因为一封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告白书而感到欲哭无泪。

 

为了不让自己的恋情就那样无疾而终,白金燐子花了好大功夫才下定决心主动出击,在圣诞节的前夕鼓起勇气,抱着赴死般万念俱焚的心态邀请冰川纱夜去看电影。纱夜因为不想跟妹妹一起过节,也没有找到其他什么可以用来拒绝的借口,最终只得选择答应。她们在市中心的电影院里共享了一大桶焦糖味的爆米花,又去附近的礼品店为Roselia的其他成员挑选合适的新年礼物——黑胶唱片给友希那,指甲油给莉莎,哥特风钥匙挂坠给亚子。在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燐子紧紧攥着纱夜的衣角,就像小孩子在逛街时因为害怕迷路而拉住妈妈的手,某种发自本能的举措。冰川纱夜把拿在左手的礼品袋换到右手,不动声色地心想:这感觉倒也不坏。

 

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会允许白金燐子跨过那条线或者怎样,冰川纱夜从很年轻的时候起就已经习惯了和别人保持距离。但是,除了超越日菜之外,她也许还可以将自己的精力匀一点给其他事情——比方说,她在十三岁以后就没有再碰过的电子游戏。

 

纱夜下载了一款异世界背景设定的RPG网游(尽管刚开服时玩家较少,但她完全不介意),在燐子的指导下一步一步缓慢地晋级。她们把游戏的聊天系统当社交软件使用,平常除了做任务之外就是谈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方说下次的乐队练习定在哪一天、要选哪个LiveHouse、结束后要去哪里吃饭......燐子还说了很多关于乐队里其他成员的事情,其中的一部分连纱夜也不曾听过——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意外的地方,因为纱夜一直都认为燐子是那种对身边人漠不关心的类型。

 

白金燐子在网络世界所展现出的形象远比她本人在现实生活中要活泼开朗得多(已经到了有点过头的地步),因为反差实在太大,纱夜甚至怀疑坐在对面跟自己聊天的其实是冒名顶替的宇田川亚子——总而言之,她看到了白金燐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于冰川纱夜来说,这是个始料未及的转折点。不管是她真的开始关心音乐以外的事情也好,还是她与同乐队的键盘手正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亲密也好,全部的全部似乎都像一场根本不该发生的闹剧。

 

似乎存在着某种关于恋爱的说法:一旦你得知了某个人的秘密,你与她之间的距离就会不可避免地缩短。这种结论当然不是空穴来风,但冰川纱夜很快就意识到了,她发现白金燐子的另一面并非是个巧合,而是白金燐子正在主动把自己的人格剖开来呈献给她,就像一场等价交换的游戏,燐子交出真实的自我,又迫不及待地想从纱夜那里换回些什么东西。

 

冰川纱夜终于慌了:她想要从我这里索取什么?爱情、陪伴亦或者她就只是单纯地想和我做朋友而已?冰川纱夜对爱情和友情都一无所知,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要燐子的真心,也不想要其他任何人的真心。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对爱情感到抗拒,对友情感到恐惧。自从白金燐子强行将她从舒适圈里拉出来之后,她便不再安全,不再百分百确信自己不会变得软弱无能。

 

尽管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冰川纱夜却还是在和白金燐子维持着正常的联系。她们依旧会每天一起完成游戏任务,依旧会在乐队的练习结束后去LiveHouse附近的大商场闲逛,就像真正的普通朋友一样。放春假的时候燐子甚至特地发来一条手机短信(而不是用游戏的聊天系统):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玩吗?约会的日子定在2月14号,正好是情人节,就连傻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冰川纱夜不知道自己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像被下了咒一般又一次答应了燐子的邀请。晚上七点的时候她们在一家儿童餐厅里吃饭,周围满是高中生情侣和带着孩子出来约会的夫妻,而窗外正在下着一场似乎能将喜怒哀乐通通掩埋的大雪。燐子点了一份奥尔良烤翅、一碗炸猪排盖饭、两包薯条和两杯热牛奶,纱夜只是拿起一杯牛奶断断续续地、缓慢地喝着,对于桌子上的其他食物则是看都不看一眼。

 

“.......怎么什么都不吃呢,冰川同学?”燐子露出非常不安的表情。

 

“我实在没有胃口,抱歉。”毫无感情的回应。

 

“啊,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你把薯条打包一下带回家去吃吧,到时候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成了。”

 

“为什么要带回家?”

 

“为什么......因为冰川同学很喜欢吃薯条啊。”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吃薯条?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吧。”像是刑讯逼供般严厉的质问。

 

“诶......?因为......因为日菜同学说你很喜欢薯条,所以我就......”燐子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纱夜终于喝完了她的那杯牛奶,于是“啪”的一声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此时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忍不住探头向这边看过来,毫不避讳。

 

“所以你还去找了我妹妹。”气氛已经完全降到了冰点。

 

“不是的......!我,我是拜托今井同学去替我问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冰川纱夜的语气中有一股明显到甚至无法刻意忽视的愤怒。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燐子低下头去,一个字也没有回答。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后,纱夜才率先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那么无礼的。我情绪失控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让你这么难堪真的很抱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补充:“以后我们就保持合适的距离吧,白金同学。”

 

那一刻,白金燐子知道,全部都结束了。

 

春假临近尾声的时候,燐子删除了游戏里的所有聊天记录(她在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会反复翻看),然后将自己的账号永久注销。命运的列车再次回到了正轨,她和冰川纱夜是普通同学,是同一个乐队里的键盘手和吉他手,是几乎没有交集的陌生人,是一条线段的两个端点。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她们曾经在凌晨两点半时还聊得热火朝天,除了——燐子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的一个红丝绒小礼品盒,里面装着特意定制的吉他拨片和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米黄色卡片。卡片上面写着:我想要看到纱夜同学笑起来的样子。这是白金燐子准备的情人节礼物,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就如同那些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记纱夜,但她想要忘记纱夜。犹豫再三后,白金燐子把卡片连带着礼品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于是残存至今的最后一件证据也彻底消失了,冰川纱夜和白金燐子之间的一切终于被永远掩埋。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改变,她与她没有任何故事。记忆到底能不能像确切存在的物证一样被销毁呢?很难说。但无论多大的雪最终都会融化、在春天来到之前化作流水汇入小溪或大海,仿佛这个地方从来不曾下过雪,仿佛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在大雪中迷失方向。

 

白金燐子以僵硬的姿势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的方形瓷砖。她忽然心想:好在冬天就快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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